鹅城的领导对宋明非很头痛,本来合作推进得很顺利,结果宋明非态度突然变得暧昧不明起来。
至今双方合作还没有敲定。
他们联系大宋总那边,大宋总也只说鹅城的投资由宋明非全权做主。
这就让人很难办了。
工作人员讲完,还找人拿了安全帽过来,请宋明非去工地现场看一看。
当然,旁边的双喜和穆庆良他也没落下。
汽车城的厂房建得和传统厂房不一样,据说是引进了国外最新的钢结构厂房,一台台吊机正紧张忙碌地吊装针脚梁钢柱。
三人在工作人员的陪同讲解下看了半个多小时,正准备走,工作人员一看手表,表示已经准备好了酒席接待宋经理。
双喜和穆庆良沾光,跟着去吃大餐。
宋明非带着个小姑娘在身边,又明确表示不喝酒,这顿饭吃得相当朴素,反倒比之前的酒局聊得要深一点。
双喜吃得很专心,但该听的一字不落。
大概因为她是宋明非带过来的,工作人员也没什么防备心理,有什么直接就说了。
原来宋明非家里是搞商业地产的,配套有酒店商超这些,还是港资背景,难怪鹅城这边这么积极。
一旦引入,那就是实打实的政绩。
对鹅城本地招商,地价抬升都大有益处,更别说后面创造产值、税收和就业岗位了。
没到汽车城那么高的级别,但也是数一数二。
“你老看我干什么?”宋明非打开了车窗,让夜风吹进来。
每次饭局都吃得人头昏脑涨消化不良,今天倒还好,没有喝酒,人要舒服很多。
就是回去的路太颠簸,让人难受。
要他说,鹅城这边应该先把路修好才对,光这烂路,就能吓跑不少投资者。
“看你长得帅。”双喜随口一回。
她就是好奇,他们这种天生富贵命的面相有什么特别之处。
不过双喜在玄学方面一窍不通,最后也只看出宋明非跟他们一样,都是一个鼻子一张嘴。
宋明非嘴角一翘,撩了下喷了摩丝的钢丝刘海,对双喜表示肯定,“眼光不错。”
双喜,“……”
有没有可能,这其实是一句敷衍怼人的话。
稍微知道一点宋明非的身份,对双喜的生活并没有一点影响,宋明非家世再好再有钱,那也跟她没关系。
至于穆庆良,他对这种事非常迟钝,反正他就是个司机,专心开好车就好。
工友托穆庆良问的事,穆庆良也问了宋明非。
宋明非说等梁新平那边的工程结束再说,可能还会给梁新平一个小工程,他们暂时不必担心没有活干。
就算梁新平接不到工程了,那不还有馀向东嘛。
馀向东是公司的司机,做完这个工地还会去下一个工地,到时候让他们跟着馀向东走就是了。
工人而已,能做事就行。
几天后穆庆良下班早,看着顺路,就去了趟工地,正好赶上晚饭时间。
没一字不落地转述,就说肯定有活干,让他们别担心。
有了他的准话,大家都安心了许多。
其实安心的都是那些老实做事话不多的人,反倒是那些积极来找穆庆良问的人有些失望。
“良哥,宋经理身边还需不需要人哪。”在工地做苦力,哪有穆庆良这样爽。
宰相门口七品官,说是就是穆庆良这种领导的身边人。
穆庆良摇头,“这我不知道,我只是司机。”
问话的人在心里撇嘴,面上还是端着热情地笑,伸手就掏烟出来开,“那良哥,你现在工资一个月有多少?来,抽根便宜烟。”
“都是好烟。”穆庆良笑着接过来别在了耳朵上,“等会还要开车,车里不能有味道。”
至于工资,穆庆良当没听见。
这是双喜教他的,为难的问题,要么直接装听不见,要么就回答次要问题。
实在不行扯谎也可以。
千万不能因为不好意思,就硬着头皮说实话。
他不答,这些人也不好紧着问。
穆庆良没在工地待太久,本来还想接上馀向东一起回去,结果馀向东出去拉材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。
怕对方还要再问别的没法答的问题,穆庆良赶紧找了借口走人。
刚上车,有个特别不善言辞的工友追上来,给他塞东西。
也不说话,就往车里塞。
穆庆良,“……”
“庆良,谢谢你啊。”有老乡帮着一起塞,“老陈家闺女学习好,本来是让读完初中出来打工的,老师说肯定考上县里的高中,劝他供,他这正愁学费呢。”
穆庆良带来的消息有两个好信号。
除了他们确定有活干之外,梁新平能接到新工地,也意味着结款会顺利,他们能顺利拿到工钱。
“他这些天急死了,头发都白了一大把,多亏了你。”
梁新平这段时间急得火烧眉毛,大家伙都看在眼里,生怕有失业危机。
要是没活干,中间回去休息个几个月赚不到钱,可能孩子就真没学上了。
谁家没点难事,他这还有老娘孩子一大家子要养呢,没活干就没有钱,他们这些
“老陈媳妇是残疾人,但做腊肉有一手,这是他从家里带来的腊肉,你拿回去加之餐,不是什么好东西,你别嫌弃。”
穆庆良还能说什么,只能接过来。
看到他收,老陈才松了口气,脸上带出点笑来。
回到家一说老陈,家里老婆是残疾人,姚秀英和林芳就知道是谁了。
“两口子就生了个闺女,这闺女左手也有点残疾,但是真聪明,学习特别好,家里墙上都是奖状。”姚秀英没想到老陈也跟出来做工了。
他老婆是下半身残疾,只能靠家里人抱上抱下,他这一走,也不知道谁照顾他老婆。
林芳点头,“他家兄弟不是好人,分地的时候把好地都占了,分给他的田都又远又贫。”
村里分地的时候直接是分田到户的,人家一家人怎么分,村里是不管的。
除非象穆庆良他们兄弟几个一样,结婚就分了家分了户。
也得亏穆家分家早,以穆庆德和穆庆民的尿性,说不定穆庆良一家也是同样的命运。